太魯閣三天兩夜,是和Daniel兩個人第一次較長時間的旅行,我們稱之為「年度旅遊」。
進入水濂洞之前,雖然早已聽聞要摸黑、需打傘才能順利通行,不過當時的我並不以為意。直到來到洞口,看見一件件正滴著水的小飛俠雨衣被到處披披掛掛,才能約略想像洞裡的雨勢,不過卻怎麼也沒料到短短的一趟穿越水濂洞,Daniel竟來來回回走了三次。
洞前有小溪,要過去,除非是腳穿雨鞋,否則只能脫去鞋襪。我和Daniel打著赤腳、捲起褲管,好整以暇走進洞裡。那路,兩人並肩同行其實並不可得,遑論要與對面的人錯身則更顯困難,那水,從頭頂不斷灑落,有時稀落、有時傾盆,是一直讓我們緊緊靠在一起的原因。
兩人同行,Daniel一手牽著我、另一手撐傘,深怕遺漏珍貴畫面,於是不忘將相機掛在胸前,又為了在黑暗中照明,還得大嘴一張,以含滷蛋的姿勢咬住手電筒,我們才得以緩步前進。我雖緊跟在Daniel後頭,然而Daniel手中的一支小雨傘,顧得了胸前價值不菲的攝影器材,就顧不了躲在背後的女友,於是他身後那片雨傘遮蔽不及的地方,水珠像串成線似地直往我身上落。就這樣步行不到三百公尺,我就宣佈棄械投降,雙雙狼狽至極緊急撤出。這是Daniel第一次進入水廉洞。
重見天日的感覺何等美好,不願再受「天上之水」的折磨,於是第二次的勇闖水濂洞只剩Daniel獨行。無法想像剛剛洞裡未竟的路程是何等險惡,增添外頭等待的人心中的煎熬─雖然此時身體已不受落水所擾。
過了許久,Daniel終於自洞裡現身,喜滋滋的表情立刻一掃我心裡的擔憂,嘴裡滔滔不絕地說著洞裡奇景。「妳要再進去一次嗎?」Daniel問我。「我…」不是不想,既然人都來了,這次不去下次再來不知是什麼時候?只是我擔心剛剛的情況再度上演。「水濂洞要拍的照片剛剛都已經拍完了,這次如果我們再進去,我的相機和腳架就都可以收到背包裡了!」言下之意,似乎透露眼前這個男人將比第一次有更多餘裕可以照顧我。「好吧!那就再去一次好了!」終於,我還是被打動了。
褪去鞋襪,我和Daniel再一次進入水濂洞。這次在少了攝影工作的分心後,果真我有著被全心照料的感覺,連帶前進之路也顯得順利許多。而那道在水濂洞盡頭所透出的光束,格外令人有黑夜後乍見黎明曙光的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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