撇開為了某些特定目所進行的閱讀不說,我想每個人對於選書,大抵都有一定的偏好,連小小孩也不例外。我們家的情況是,只要是和「車子」、「動物」(野狼、恐龍…)、「怪獸」、「神奇」…等主題相關的書,孩子們多能聽得津津有味,反之,有人屁股雖然坐在沙發上,卻會一直不安份地扭動身體嚷嚷:「怎麼那麼久!」、「可以去玩了嗎?」,十分不給媽媽面子。像最近幾本依循經驗法則為孩子挑的《條紋事件糟糕啦!》、《要什麼有什麼麵包店》、《騎著恐龍去上學》,就再度印證了媽媽的觀察,而《小火車做到了!》更是一舉命中紅心,十分受孩子喜愛。
《小火車做到了!》的故事其實很簡單,講的就是一輛拖著三節車廂的小火車頭,裡頭載滿了玩具和食物,準備翻過山頭,送給住在山那邊的小孩。無奈車子開到一半,輪子卻不轉了,肩負使命的玩具們心急如焚。
突然間,遠遠的地方出現了一輛閃亮亮的新式火車頭,讓所有的玩具眼睛為之一亮,一起對著那輛火車大喊:「閃亮的新型火車頭,拜託,幫我們把火車拉到山的那一邊好嗎?我們的火車頭壞掉了,如果你不幫我們,山那邊的小朋友就沒有玩具玩,也沒有好東西吃了!」。
我問孩子:「你猜這輛火車頭會不會幫他們?」。孩子們不假思索,坐在我左邊的說「會!」,右邊的也點頭如搗蒜,我想他們倆根本就沒聽懂我的意思,只是一味地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而已─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注意到那輛火車頭所露出的鄙夷眼神。果然不出我所料,新式火車頭說出不是理由的理由後撂下:「要我拉你們這些東西?才不要!」,便揚長而去。
被拒絕的玩具們當然很失望,孩子們自然也是。不過小丑這時說了:「載客火車頭不是世界上唯一的火車頭。又來了另一輛…,我們找他幫忙吧!」。說的真好,解決問題的方法絕對不止一種,若這個法子行不通,另尋出路便是,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。
第二輛出現的,是一個強壯的大火車頭,但是他也自視甚高,說自己剛剛拉了印製報紙和書的機器,所以是非常重要的火車頭云云,「才不要拉你們這些東西!」,說完之後也揚長而去。孩子們又猜錯了!我不難想像在他們幼小的心靈裡,遇到別人有難時,是多麼地想向對方伸出援手。不過我也必須提醒他們,易地而處,今天若遇難的是自己,那麼不是每個人都有義務/很樂意幫助你的。
幸好過了不久,第三輛火車頭出現了。只不過這輛火車頭看起來又老又疲憊,可以寄望他嗎?我問孩子們。兄弟倆再度點點頭。我一邊看著文字,一邊老爺爺上身,用低八度的聲音說:「我很累了,我必須讓我疲勞的輪子休息、休息…。我不行、不行、不行了!」,說完便駛進扇形火車庫了。
又一次令人陷入絕望深淵的答案。我以為老人家的心腸比較軟,沒想到這次連我也猜錯了,而且玩偶和玩具們都快要哭出來了!
但是就在這個時候,玩具小丑又大喊:「又有一輛火車頭過來了,是個藍色的小火車頭,很小一個,也許她會幫我們!」。每個人的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。等藍色小火車頭靠近後,玩偶和玩具們把事情的原委向她說了一遍,請求幫助。
藍色小火車頭說自己從來沒有爬過山,但是她抬頭看見玩偶們眼睛裡的淚水,以及想到山另一頭的孩子們等待玩具和食物的心情,便決心一試,一連說了三次:「我想我可以。」,然後便把小火車的車廂掛到自己身上。
讀到這裡,媽媽忍不住想機會教育,便把兩小最近剛學會替垃圾桶裝垃圾袋的經驗套用在故事上。「你們以前會不會裝垃圾袋?」「不會!」「所以是不是不論做什麼事都有第一次對不對?」「對!」「遇到不會的事,只要先做了第一次,以後再慢慢練習,是不是就會愈做愈好?」「(點頭)」「就像你們現在裝垃圾袋,也已經愈做愈棒了,有沒有!」「有!(用力點頭)」「這輛藍色的小火車頭也跟你們一樣,沒有因為沒有做過就不願意試試看,她…」媽媽把生活上發生的例子套用在主角上,他們馬上能夠了解,而且我相信他們與藍色小火車頭之間的心理距離縮的更短了吧。
車子慢慢往前推進後,所有車上的人都大聲歡呼。接下來要爬坡,這是這項工作最困難的地方。精采的要來了。藍色小火車頭開始向自己精神喊話:「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」,一路上她都這麼說著。但媽媽可說不了這麼多遍,三次之後我便指指左邊的哥哥,示意換他為藍色小火車頭發聲:「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」,哥哥語罷,媽媽再指指右邊,阿迪立刻接著:「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我想我可以─」,等我們三個人都說完了,藍色小火車頭也爬到山頂了。
這個喬段真是這本書的精華所在啊!我示意孩子們像接力賽一般地說著「我想我可以」,一來是要他們像玩遊戲似的說出藍色小火車頭的心裡話,同時也是要他們跟著小火車頭一起練習,遭遇困難時該如何為自己加油打氣。人生的困難、挫折多到數不完,如何自我激勵、跨過難關,才是比較重要的。別說小孩要學習,大人也一直在學習。
山頂既然到了,那麼目的地就不遠了。藍色小火車頭緩緩的噴著煙下山,嘟嘟的聲音好像在說:「就知道我可以,就知道我可以,就知道我可以,就知道我可以,就知道我可以,就知道我可以。」。媽媽這回又故技重施,領了頭之後,接著又請小兄弟幫忙繼續講下去。
講故事的當下,其實像在玩一場遊戲。故事結束後,這對哥倆好又各自去玩各自的了,不過有人開始嘴裡喃喃自語:「就知道不可以、就知道不可以…」,雖然自己偷偷改了詞,不過我知道,這個故事他們會記得很久。
書名:《小火車做到了》
作者:華提.派普爾
繪者:羅倫.隆
譯者:郭恩惠
出版社:小天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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